太不易了我的感情戏
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写出闲云两个字
之前都心虚来着
04
在言冰云得知范闲退了与林婉儿的婚事后,反而为范闲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林婉儿是个好姑娘,除了身子弱些,没有别的缺点,若是不想娶又不想伤了她,只得自己“心有所属”,就如同如今自己敷衍沈小姐一样。
是以,言冰云对范闲源源不断的情诗放任不管,甚至有意无意透露出去,倒是让整个上京城都知道有位女子对云小公子情深几许,引得众女望而却步。
即使这般也未曾达到心中所愿,言冰云实在是头痛,两世为人,天知道他擅长的是杀人不见血的两国谍战,而不是儿女情长,实在不懂沈婉儿这一片痴情错付后仍然执迷不悔的决绝。况且云家嫡母竟然开始私藏范闲信件,又耳提面命,软硬兼施,硬生生逼迫言冰云与沈姑娘独处,摆明了看中沈婉儿,或者说是沈婉儿身后的锦衣卫使沈重。
言冰云只好趁着沈重办宴会,将沈小姐单独约过来,认认真真的拒绝一次。
“云公子。”沈婉儿见到言冰云,匆匆一礼便抢先开口:“公子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姑娘已知我想说什么,缘何执迷不悟?”
沈婉儿低下头,并不为自己辩解:“公子不要再劝了。我只问公子,是否真的心有所属?”
“是,我倾慕他。”言冰云答道。
沈婉儿强忍泪水,礼数周全的福了福,转身便快步而行,生怕自己的哽咽声让旁人听到。
沈婉儿永远都不会忘记花朝节那一天自己在酒楼往下望,远远看到他骑马观花就动心了,他在观花,而她在看他。
只是可惜,一厢情愿罢了。
言冰云跟沈家小姐掰了的事情,把整个云家气了个仰倒,言冰云倒是无所谓,本身他也没想让云家满意,要是一不高兴把他发配回原本的小镇,他还乐得清静。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沈婉儿说了什么,沈重倒是并未不满,反而和颜悦色,对言冰云和颜悦色,倒是令言冰云暗暗提起了心。
只是言冰云从没想过,会在上京城见到范闲。
频繁的遥寄锦书,并未取得言冰云只言片语,范闲倒是并不挫败。他已经将情况跟林婉儿说清楚了,林婉儿同意,这婚事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不知为何长公主还是对他穷追猛打,倒弄得范闲一头雾水。
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范闲就琢磨着,什么时候能见言冰云一面。
正好听四处的人说起,北齐谍报网虽说框架甚好,却群龙无首,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起作用。范闲就琢磨着,要不自己去一趟?
不过刚刚一提起此事,就遭遇了范建陈萍萍庆帝三重反对,任凭他上蹿下跳也绝不松口。
“范闲,潜入敌国非同小可,你不要玩笑一样!”范建坚决反对,决不允许,“你不要被言冰云冲昏了头脑,你已经为了他失去了正大光明拿回内库的机会,如今还要为他以身涉险?”
“父亲,我不是只为了他。”才怪,“现在齐庆之间剑拔弩张,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我能够得到情报助庆国一臂之力,内库未必拿不回来!”
“那也不必以身涉险,什么都没有你重要。”范建油盐不进,坚决不听。言冰云还在北齐,敌友不知,范闲如今被他晕了头,决不能够羊入虎口。
范闲无法,只得去找庆帝和陈萍萍。
陈萍萍听完范闲的请战书,放下了茶盏,慢声细语劝道:“范闲,我也并不同意你去北齐。言冰云身世复杂,他的立场,不可轻信。”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到底防备他什么。”范闲心累,见心上人一面简直难于上青天:“他出生在庆国,亲生父亲在鉴察院干了一辈子,他自己也是鉴察院长大,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要脱离鉴察院?你们又为什么只是没能够按时回报就开始当做叛徒处置他曾经述职的工作?”
庆帝抬头看范闲一眼:“你倒是敏锐。不过这件事,你插不了手,言冰云是防止庆国谋划引火烧身的关键。”
“如今他脱离掌控,便十分危险。”陈萍萍说道。
“关键。言冰云身上有什么秘密?”范闲仔细分析庆帝的话,“或者说,它关乎着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的话,就出使北齐如何?”
“出使?”
“北齐的小皇帝今年在朕的寿辰派了使团,如今快到他的寿辰,派使团贺一贺也是应有之义。”庆帝轻描淡写,“北齐局面复杂,你多看便是。”
范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庆帝冷酷的关键秘密,一会儿是言冰云抱着猫在灯光下轻柔浅笑,还有滕梓荆临死前的场景,大脑一阵阵发胀。
知道又怎么样?即使言冰云提醒,滕梓荆还是死了,他也终于明白,言冰云的告诫,不仅仅是太子,还包括了庆帝、二皇子、长公主,甚至陈萍萍也不能轻信。
回到范府,看见一旁慵懒晒太阳的慕慕,范闲还是心中一软,他们终于可以相见。
月余未曾收到“闲姑娘”的情诗,言冰云心中颇有疑问,却也未曾细想,以为范闲与林婉儿婚约已退,无需再寄。只是,一旦范闲停了信,言冰云就与庆国再无联系。毕竟是养育自己的母国,言冰云细细整理范闲的信件,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天下之大,自由自在固然好,却也还是奢望能有栖身之地。
未曾想,庆国使团进上京城,他竟然看到领头的是范闲。
瞧着成熟了不少,头发也正式束好,不再像原先一样懒散着,骑着高头大马,穿过街市,明明如此纷杂,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言冰云蓦然一笑,抄起阁楼上装饰的花束,兜头朝着范闲扔了下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仿佛点燃了整条街的热情,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范闲抬头一看,小言公子正扶着栏杆笑得打跌,他抬手一摸,一朵花竟然落在他的发髻上。范闲微微一笑,,用了些巧劲,抬手将花插入了小言公子的鬓角,大声念道:“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周围一阵哄笑,看着两人相互玩笑,竟别有趣味。
言冰云也不反驳,就这么撑着脸看着他一路走进宫中。
心中不知何时升起的孤寂,也仿佛抹平了些。
夜半,范闲悄悄摸进云府,一路走到言冰云的房间,推开门,言冰云准备了酒水,正在灯光下笑吟吟的望着他。
范闲突然觉得,之前的相思忧愁,化作了蒸汽弥漫到了眼角,眨眨眼就散去了。
言冰云斟好酒水:“北齐的万寿节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范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全是车轱辘话,说的我又要吐了。”
“北齐尚文,向来如此的。”言冰云调侃道,“小范诗仙的诗和文章,在北齐向来很受欢迎。”
“那我的情诗受欢迎吗?”范闲今夜见到言冰云就挪不开眼睛了,原本言冰云虽俊美,却仿若终年不化的寒冰,现在寒冰变成潺潺春水,仿佛禁锢全然退去,怎能不令他心折?
“现在人人皆传,一位闲姑娘对我情根深种,以至于全上京城的姑娘对我望而却步。”言冰云揶揄,“你说是不是,闲姑娘?”
“并非闲姑娘,不能一往情深吗?”范闲本就有酒意,又一杯下肚,更是忍不住,“是小范大人,不能一往情深吗?”
言冰云怔住,竟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
“言公子,言冰云,我不能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吗?”范闲抓住言冰云的手腕,眼睛通红,“我见了你,一心一意都是你,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
范闲的目光如此摄人,言冰云几乎被他的专注与决绝烫伤。
“我能不能对你,一往情深?我能不能奢望,两心相知?”
TBC